“怎么说?”

范闲当着弘成的面,没有丝毫隐瞒,直接冷笑说道:“陛下用都察院来制衡监察院,削监察院的权,这一点是事先就对我言明的。我很认可这一条,监察院一家独大,对朝廷,对百姓都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“但监察院的凶名在此,陛下必须挑选一个敢和我做对的臣子出头……所以挑了贺宗纬,因为此人知道,无论将来怎么发展,我肯定不会放过他。”范闲的唇角泛起一丝冷漠的味道:“所以他只有努力地往爬,只是就算他的能力再强,将都察院发展到可以与监察院对立的程度,可是那又如何?是都察院这个衙门起来了,并不是他这个人。”

“当监察院真正变成检查院的那天,贺宗纬也就不再有利用的价值。”范闲摇了摇头,“陛下如今就这么几个儿子,只可能是老三那小子继位,不论老三将来会怎样思考,继位之初总要考虑一下我的态度……贺宗纬他压了我这么久,不付出些代价怎么办?”

“他是个没有根基的草,只是被攥在陛下的手里,所以他的人生,取决于陛下还能活多少年。”

李弘成听的心头一寒。

范闲闭着眼睛说道:“所有人都认为陛下身体健康,又是位大宗师,却没有想过,陛下如今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。”

李弘成摇摇头:“必须承认,我看事情没有你看的远。”

“这是自然,不然当年你也不会被靖王爷关在府上那么久。”范闲微笑望着他。

“如今想来,你是救了我一命。”李弘成低头说道:“如果两年前我一直留在京都,只怕现在也已经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