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醒了过来,正准备去找范闲拼命,一揉眼睛,才发现园子里正在打的都是自家的那些纨绔亲戚,虽然那板子下的极狠,血花溅的极高,小子们叫痛的声音极惨,但只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崽儿吃苦,柳氏是一点意见也没有,重新回复了范氏夫人的高贵与端庄,冷冷地看了场间一眼。

在妇人的心里,自己的儿子范思辙小打小闹是会的,但在京都搞了这么些人神共愤的事情,断然是受了些邪魔外道的引诱,场间这些娘家的子侄,范氏的族人,自然就是罪魁祸首,她越看越是生气,听也不听娘家的亲戚向她求救的呼喊,将牙一咬,对藤子京那干家中护法喝道:“大少爷让你们打,就给我使劲儿些,不治好这些小兔崽子,怎么出得了这口恶气!”

说话间,夫妇二人进了书房,一看见房角处趴在长凳上,下身赤裸着的范思辙,柳氏顿时乱了方寸,扑了上去,心疼地看着儿子背后臀上的道道血痕,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,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一道道肿成青红不堪模样的棍痕:“我的儿啊……”

一只手伸了过来,上面拿着一张手帕,为她拭去面上泪痕。

柳氏一看,竟是范闲……她咬着牙,没有露出怨恨的神色,却依然止不住有些幽怨。

范闲已经回复了冷静,一通毒打之后,气出的差不多了,安慰说道:“没事儿,您让一让,我给弟弟上药。”

柳氏万分不舍地退到一边,看着范闲将药抹到范思辙的身上,这时候,范思辙已经被整治的上气不接下气,奄奄一息,时刻可能昏厥过去。

范建往旁边一看,自己的儿媳妇儿和女儿都在角落里老老实实地站着,婉儿的眼里满是惊恐的痕迹,想来先前这顿打确实骇人,而若若的眼中却带着泪痕,不是心痛弟弟体肤之苦,而是悲于弟弟不成材。他摇了摇头,咳了一声,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,才和声对范闲问道:“安排的怎么样了?”

“依您的意思,思辙今天晚上就走。”范闲恭敬说道:“已经安排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