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王头……”看着这名官员进入车厢,范闲眼睛里的亮sè渐盈,化作喜sè,哈哈大笑,然而笑声嘎然而止,因为他听到了王启年所说出的那句话。

范闲眼中的亮sè喜sè迅疾凝结,变成了一团灼热的冰,寒的可怕,热的可怕,直接问道:“从何地回,何时?”

王启年的胸膛急促的起伏,监察院双翼之一的他,从达州城外不远处向着东北方向斜插而来,许久不曾休息,完全凭仗着心头那一口气在支撑自己疲惫至极的身躯,此时终于见到了范闲,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,但他知道,范闲此时问的那个问题,涉及到老院长何时能够抵达京都,范闲还有多少时间的问题,所以他很直接地说出了答案。

范闲沉默地坐在椅上,闭目,然后睁开,已经在脑子里算出陈萍萍被押送回京大概的ri期,以及自己从这个地方赶回燕京,再赶回京都需要的时间。

赶不上了吗?范闲眼眸里的那团寒火愈来愈盛,他看着跪在身前的王启年,一言不发,先前久别重逢的那丝喜悦,却被一股强大的怨气所掩盖。陈萍萍返乡的护卫力量是范闲亲手安排布置,在监察院的看防下,怎么可能被皇帝老子再抓回去!

范闲此时根本想不到,在达州发生的一切,只不过是陈萍萍自己要回京,他要回去问皇帝陛下几句话而已。

时间急迫,如同山火已经烧到了眉毛,范闲冷漠着脸,对车窗边的沐风儿说道:“全队返回东夷,告诉大殿下,除非有我的亲笔书信,永远不要回来。”

从知晓陈萍萍再返京都,到范闲发出第一声命令,总共只花了片刻时间,范闲首要的便是处理这一大队的问题,接着便是要防范此时在东夷城拥兵过万的大皇子,会不会出什么问题。

发布完命令,下面的人自然会负责执行,范闲不会再多说任何一个字,他从豪华黑sè马车的格板里取出一袋清水绑在了自己的腰上,然后长身而起,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…………黑sè的车厢忽然间解体,正前方没有覆盖钢板的那片木壁转瞬间被震成碎木,一个黑sè的身影,如一道黑sè的闪电一般掠出了马车,脚尖一点马头,整个人斜刺里向着正前方shè了出去,空气中传来一阵割裂般的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