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冰云看了他一眼,嘲讽道:“你这是很幼稚的想法。”

“我也明白。”范闲叹了一口气,“但我活着的时候,是很不想看见打仗这种事情的,一年里死在咱们院中人手上的人,大概有四百多个,而八月份大江缺堤,估计已经死了几万人,如果战争真的开始,不过数月,只怕就要死上十几万人。”

“矛盾就算能暂时压下来,也不可能持久,总有一天战争会爆发的。”言冰云嗤之以鼻,“就算你将来收集了四大宗师当打手,强行压下皇室间的野心,可你死后怎么办?”

范闲笑了笑说道:“我死之后?我死之后,哪怕洪水滔天。”

路易十四最露骨的宣言,终于让言冰云的脸sè变了,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:“还正以为你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之下的仁者,听明白这句话,才知道我刚才说的还算客气……你不仅仅是心狠,而且是个极度自私的人。”

“误会了不是?上次就和你说过,我不是圣人。”范闲忽然皱了皱眉头,调戏着对方,“不过如今看来……似乎……当当也无妨。”

“一个执掌监察院的圣人?”言冰云像看鬼魂一样看着他。

…………“那你这辈子准备怎么过?”言冰云很难得地像北齐上京那些虚谈之徒般发问。

“我准备好好过。”范闲说了一句废话,然后不等他回应,笑呵呵地说道:“这次思辙一路向北,真是麻烦你们父子二人。”要将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觉整个庆国,除了监管各郡路官员动向,掌握异国谍网的监察院四处放水,甚至是监守自盗,还真做不到这一点。

“你是我的上司。”言冰云很直接地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