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问过她,怎样能够突破关口,她说她不知道。”皇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,眼帘微眯,从缝隙里透出寒意,“她不知道!她造就了苦荷,造就了四顾剑,造就了朕,她居然说……她不知道!”

“她想拿着朕这个要害,要朕一生一世都听她的,应允她的。”皇帝的唇角怪异地翘了起来,嘲讽说道:“但……朕怎是这样的人,朕过了这生死大关,也将这世间的一切看的淡了,也终于明白你们眼中这个光辉夺目的女子,其实也有她最残忍的那个部分。既然天不弃朕,朕如何肯自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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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完了庆帝的这番话,陈萍萍微微地笑了起来,叹了一口气之后,又将那微敛的笑容继续展露到了尽处,摇着头哑声笑道:“多疑啊多疑……陛下你这一生,大概从来就没有办法摆脱这一点了。”

陈萍萍的笑声很沧桑,很悲哀,他静静地看着皇帝说道:“借口永远只是借口,或许陛下你当年是这样想的,然而范闲如今也练了,如果不是有海棠帮他,只怕他也会落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关口之中。”

“天一道的心法,她的手上本来就有。”皇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。

“可那有可能永远停留在九品的境界之中。”陈萍萍微嘲说道:“你甘心吗?”

不等皇帝回答,他轻轻地摆了摆手,叹息说道:“过去的事情,再去提也没有什么必要了,你既然连她都能疑,自然能疑天下所有人,只是……这种疑也未免显得太可笑了些。”

既然可笑,当然要笑,所以陈萍萍笑了,在黑色的轮椅上笑的前仰后合,浑浊的眼泪都快要从他苍老的眼缝里挤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