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臣以为,捉拿澹泊公归案,方是首要之事,恳请太后明裁。”

…………殿上沉默许久,太后才铁青着脸,看着胡大学士连道三声:“好!好!好!……好你个杀胡!”

杀胡乃是庆国皇帝陛下当年给这位胡大学士取的匪号,赏其刚正清明之心,今ri殿上情势凶险,这位胡大学士于长久沉默之后,忽发铮铮之音,竟是当着太后与太子的面,寸步不让,字字句句直刺隐情!

太后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,寒光渐弥。然而太子的面sè却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,眼睛往下方扫了扫。

太子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亲信,虽然因为长公主的手段,那些大臣们常年在太子与二皇子之间摇摆,可在今天这种时刻,依然是奋勇地站了出来。吏部尚书颜行书望着胡大学士冷然说道:“先前太后娘娘已下旨剥了范闲爵位,下令抄了范家,大学士依然称其为澹泊公未免有些不合适。范闲乃谋逆大罪,二位大学士,今ri念念不忘为其辩驳,不知这背后可有甚不可告人的秘密。”

舒芜此时在门口,吃惊而欣慰地看着跪在龙椅下的胡大学士。

胡大学士看也没有看尚书大人一眼,轻蔑说道:“臣乃庆国之臣,陛下之臣,臣乃门下中书首领学士,奉旨处理国事,陛下若有遗诏,臣便要看,有何不可告人?”

此时龙椅下方那一排三位皇子的心情各自复杂,二皇子在心头嘲讽着祖母与太子殿下,心想事关椅子,你们非得要走光明正大的道路,难怪会惹出这么多麻烦。大皇子却是一脸沉默中,暗中盘算着二位大学士所说的遗诏,究竟是真是假。

只有年纪最小的三皇子,微微低头,感受着小腿处传来的硬硬感觉,心头有些发寒,心想呆会儿若真的一大帮子侍卫冲了进来……自己该怎么做?当然不有任由太子哥哥把这些老大臣都杀光了!

高立于龙椅之旁的太子,冷冷地看着下方跪着的胡大学士,心情十分复杂,心想姑母的判断果然没错,庆国两只臂膀里,除了军方那一只,文臣这一只从来都有自己的大脑。这大脑是皇帝陛下允许他们有的,而此时,这大脑却开始对太子的登基道路带来无限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