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祖母卧室中,依足往年规矩,实实在在地行礼问安,然后便将今天去看冬儿的事情讲了一遍。范闲清楚,在澹州这个地面儿上,实在是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nǎǎi,所以心里……隐约有些不舒服,nǎǎi应该是知道自己心思的,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大丫环在城内受这等腌臜气,连自家相公都被人欺负地躺到了床上。

看着范闲神情,老太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,笑着说道:“心里在怨我?”

“不敢。”范闲话是这般说着,语气却有些。

老太太看着孙儿难得地流露出了这种赌气神情,忍不住笑了起来,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,原来是前任州守的公子不知如何,看上了冬儿,只是那位公子并不是个傻瓜,当然不会在澹州城里,在伯爵府面前用强,只是一味去豆腐铺子那里涎着脸纠缠。

冬儿被他缠的无法,但是对方又没有用什么太过下三滥的手段,所以只好忍着。

但妇人能忍,妇人的男人总是不能忍,麦哥儿终有一天暴发了男人的小宇宙,将那公子好生一通痛揍。

这事儿自然就变得大发,毕竟那位公子的老爹是当任的州守,冬儿相公虽然身子骨也结实,却是好汉不敌众拳,被打倒在地,还被收入了狱中,也是老太太发了话,那位州守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。

不过也就是这样,麦哥儿被当胸踹了一脚,又在牢里受了些湿冷气,便落下了病根,一直在床上躺着。

听着nǎǎi的叙述,范闲面sè平静着,知道了这事儿的缘由,也就明白了冬儿为何沉默着,这事儿说到底还是麦哥儿先动的手,而且……虽然澹州人都知道自己与冬儿家的关系,可是在世人眼中……甚至在nǎǎi眼中,冬儿毕竟只是个早就被赶出家门的大丫环,是下人,而对方却是州守的公子,阶层的差别总是在这里,有这样一个结果,满澹州人都不会觉得范府做的不好,反而会觉得范府很是帮了冬儿家大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