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萍萍太了解面前这位皇帝了,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,如果皇帝真的想扶植范闲上位,那么在他死之前,一定会将范柳两家屠杀干净。不惜一切代价屠杀干净,而这,肯定是范闲不能接受的。更让陈萍萍有些疲惫的是,他终于清楚地确认了皇帝根本没有将范闲摆在继位的名单之上。

陈萍萍站在中间,知道那条路是行不通了,自己只好走另外一条道路——陛下有疾,有心疾。

…………“朕喜欢老大与安之,是因为朕喜欢他们的心。”皇帝站在皇宫的夜风之中,对于龙椅的归属做了决定xg的选择,“朕要看的,就是这几个儿子的心……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便罢,如果有,朕要看看太子与老二的心,究竟是不是顾惜着朕这个父亲。”

陈萍萍没有作声,只是冷漠地想着,身为人父,不惜己子,又如何有资格要求子惜父情?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“皇帝的眼光应该比自己这些人都看的更远。”

范闲如是想着,此时的他,正像一个猴子一样,爬上了高高的桅杆,看着右手方初升的朝阳,迎着微湿微咸的海风,高声快意叫唤着。

海上出行,是怎样惬意的人生,不用理会京都里的那潭脏水,不用理会官场之上的麻烦,不用再去看胶州的那些死人头。范闲似乎回到了最初在澹州的多动少年形象,成ri价在船上爬来爬去,终于爬到了整只船最高的桅杆上面。

他搭了个凉蓬,看着远方红暖一片的sè块,心想自己已经算看的够远了,只是还是不清楚皇帝究竟已经看到了那一步。

船自胶州来,沿着庆国东边蜿蜒的海岸线缓缓向北方驶去,驶向范闲的故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