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陈旧的霉味,阴冷又潮湿,禾心影微微诧异,不是说许之恒经常怀念长姐?可真要是怀念长姐,为何这屋子里却不打扫,四处落满灰尘,倒像是许久未曾有人踏足过,避之不及似的。

禾心影拿着油灯四处瞧了瞧。

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,前面是架子,只随意摆着一些并不昂贵的花瓶摆件,中间有一张小几,上头覆着一层厚厚的尘土,茶盏和茶壶甚至还结了蛛网。再往里是一张大木床,比起来,这床倒像是要干净一些,铺了一层薄毯。这屋子看起来冷清空旷的要命,并不如寻常女儿家的闺房温馨精致,一进来,便觉得冷意扑面而来。

纵然从前在禾家,禾晏回来居住没多久就出嫁了,但出嫁前的闺房,到底也是精心布置的。如果这里就是禾晏在许家从前生活的屋子,这屋子又保留着禾晏生前居住的原貌,那么,禾心影心想,自己这个早亡的长姐,只怕在禾家,过得并不如传言中的美满。

如果说是因为眼睛瞎了,屋中不宜放太多的杂物免得绊倒主子,可这里的摆设和器具,都寒酸敷衍的要命。更无什么解闷的玩意儿,一个瞎子独自一人住在这么大的屋子中,若换做是自己,只怕早就被逼疯了。

禾心影走到了桌前,上一回,她就是看到许之恒在这里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,她抽出木屉,果不其然,里头空空如也,想来也是,若真要有什么,怕是早就被许之恒拿走了。

她并没有察觉到,自己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将许之恒放入了一个对立的位置,对这位温柔体贴的夫君,再不如往日的依赖和信任,取而代之的,是防备与怀疑。就连往日里的温存和煦,眼下在禾心影的眼里,都成了虚伪。

禾心影在屋子里走了一圈,将所有的木屉和架子都检查了一遍,一无所获,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出来的太久,外头太冷,风直往膝盖处钻,她揉了揉发麻的腿,看了看那张相比较而言还算干净的床榻,坐在了床榻边。

屋子里只有自己手中的油灯微微散发着光芒,坐在这里,莫名的就有几分诡异。安静下来的时候,禾心影就有些后悔,好端端的,来这里做什么。这里一个人都没有,听闻死去的人灵魂会在生前常住的地方徘徊,若是长姐在此……虽然是血亲,但其实她们之前并不怎么亲厚,而且,真要夜里见鬼,是可以吓死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