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晟手持《大学》,安静地翻看着,云南都指挥史俞让、指挥史花英、师祷,指挥同知程宽,指挥佥事朱贵等人坐在堂下,大眼瞪小眼,谁都不说话。

布政使张紞走了进来,看着沉浸在书中的沐晟,微微一笑。

沐晟不苟言笑,为人沉稳,酷爱看书,按理说,作为云南的平西侯,遍地土司,说不定早上醒来,哪里就叛乱了,身为领兵的侯爷,看书也应该看兵书,他却多以儒家学问为主。单论这一点,沐晟与张辅颇为相似。

云南都司的各位纷纷起身,对张紞行礼,毕竟是布政使与内阁大臣,谁都不敢小看。

张紞不是云南巡抚,只是布政使,管民生,按理说没事就应该待在布政使衙门,不应该越了规矩,和一群武将混在一起。

可在座的诸位都清楚,张紞是负有秘密使命入云南的,有权督查军务。

“这陈天平还没到昆明,你就将折子递了上去,就不怕中途出点意外,无法给朝廷交代?”

张紞给都司还礼之后,没惯着沐晟,直接发问。

沐晟微抚胡须,自信地说:“张先生,《大学》有云,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,知所先后,则近道矣。陈天平入了云南,先后本末已是明了,何必非要等他入昆明再上奏朝廷。我这样做,也是为了朝廷早知消息,早做打算着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