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?”江忘忧更不解了,叫了一声也没什么举动,呆呆地让母亲拥在怀里而已。

印象中,他长大至今,母亲从未说过这样的话,更不曾如此亲密地待他。

“是我错了,这十几年,被仇恨蒙蔽双眼,疯了的人是我才对。”关霁月抱着儿子,摸着他的头,想起这十几年的过往,他过的日子,忍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,“是我忘了,在江家的大公子之前,你只是我和承鼎的孩子而已。”

江忘忧睁大了眼,泪水无声滑落。

关霁月和哥哥叙旧后,又听了江承轻所说,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和丈夫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,亦想起了怀孕之初,丈夫对孩子未来的期许……

他们本该用尽全力呵护这个孩子,她却因为承鼎的离世,陷入了自责和复仇的深渊里。她觉得对不起江家,对不起丈夫,所以她太想让儿子承担起这一切,尽力回报给江家。同时,她也想向这个逼得江家几近覆灭的江湖报复,告诉他们,江家不会衰败,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。

在这种扭曲的执着里,她忽略了自己儿子本身。这孩子从小就很听话,她想起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儿子的抗争,她都用看似大义的言辞驳回劝服了他,或是强迫他接受了。他至今都只过着母亲希望他过的人生,背负着江家这个重担艰难前行。

她的儿子,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生活过,没有如他同龄的孩子那般自在地游戏玩耍过。听承轻说起那次不恰当的轻功比试时,关霁月感觉痛不欲生。她的儿子,为什么做这样一件事,都要被苛责?这不本该是他应该做的事吗,在这个年纪正恰当的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