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场之上,通常都是打人不打脸,你可以往死里弹劾,要他的命,但不能将他的脸搁地上蹂躏踩踏,毕竟士大夫是一个集体,都是需要脸面的。

可顾正臣不按这一套来,严钝这家伙牙齿都没几个好的了,这个场合还敢跳出来说话,摆明了是有人授意,满朝文武中,和自己最不对付的,还是能指使御史的,那就只有陈宁了。

你不想露头,非让你站出来不可。

陈宁咬牙切齿,自己不想出面,是因为顾正臣口齿伶俐,辩驳起来不好对付,严钝成是好事,败也无损于他,大不了再找机会弹劾,进退都有余地。

现在被点了名,只好站出来。

陈宁板着脸,鼻息中透着不屑的哼声:“严御史乃是为国为朝廷直言,与陈某可无干系。泉州县男,你当着满朝文武如此诬陷于我,毁坏御史台名声,身为御史大夫,我不能答应。”

顾正臣冷冷地看向陈宁,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主,但凡有一点可能的破绽,他都会说几句自己的坏话。

只是陈宁将这套用错了对手,自己不是韩国公李善长,一堆御史长年累月说坏话老朱就让他提前养老。

李善长下台的关键在于他“调和诸将”的本领实在太强,文官听他的,武将对他也有好感,不用御史台说坏话,他也在丞相的位置上待不了太久。自己算什么,和开国勋贵没什么关系,和文臣更没几个认识的,你处处找我麻烦,还能把我赶走不成?

“反对宝钞设计问题可以,但因为攻讦顾某而反对宝钞设计,那我不介意与你论说论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