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濂走至床榻边,看着虚弱得已无法起身的詹同,一张老脸已瘦得只剩皮包骨头,眼窝深陷,脸颊上也没了肉,心中酸楚哀叹一声:“同文兄,我来看你了。”

詹同睁着老眼,有气无力地说:“景濂,你这是什么神色,像是詹某要不久于人世。”

宋濂眼眶红润起来:“可不敢如此说,你只是病了,将养一阵子就好,我听闻你可是答应过顾正臣,要等他回金陵。”

詹同听到“顾正臣”,嘴角扯出笑意:“这个家伙就是个折腾人的,若不是答应了他,老头子我也不至于如此,都是君子,不能食言了。话说,他去泉州府两个多月了吧,可有消息送回来?”

宋濂连忙说:“还真有,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。”

“有消息,便是好消息。”

詹同轻声道。

宋濂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听说福建行省参政高晖上书弹劾顾正臣三宗罪,其中有一条是杖死通判杨百举……”

詹同眼神一亮,旋即闭上眼,平静地说:“局势不坏,不会死人。看来,泉州府的情况很不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