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夕阳还在与天上的晚霞恋恋不舍;

只是晋军军寨里,没人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和这夕阳眉目传情。

晋地在一定程度上和燕地一样,这里的人,骨子里似乎就少了那一味诗意风流,就跟说话时的腔调那般,喜欢拖拽着长音,夹杂着那股子风风火火。

徐有成默默地清洗着自己的右臂,上午攻城时,自己右臂中了一箭,其实他清楚,城头上的蛮兵本是想射他脑袋的,得亏在那时自己闪躲得及时,否则自己就得交代在那坞堡城墙下了。

倒是自己麾下的这帮兄弟,可没自己好命,三百来号人作为中间一层梯队上去,折损了近百号兄弟,剩下的几乎人人挂彩。

这座坞堡,看起来不大,但他是真的难啃,徐有成只是一个注水的千户,不算什么名将,但也能瞧出来,光靠大家伙抬着云梯上去想破城,近乎是不可能。

坞堡内的燕军士气高昂不说,似乎也没什么存粮和军械紧缺的困扰,双方真要在这座坞堡城墙下互相用人命熬,那还是攻城的这一方熬得更为难受。

有手下士卒送过来一份干粮,窝窝头,冻得磕牙,只能在烧开的热水里泡泡将就着吃,对此,徐有成倒是没怎么抱怨,其手底下的这帮弟兄也都默默地吃着这种军粮。

搁在以前,这是不敢想象的事儿,就算平日里,大家伙食至少也是白米饭配上管够的大酱,一旦开拔遇事儿,酒肉都得隔三差五地进来,哪里吃得这份委屈?

但现在不是形式比人强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