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狗想起来了,这人给钱痛快,玩的也豪爽,里头出事,他是少数没找事儿的人。

他拿过银票,斜着眼问:“就不怕啊?”

邹盛嗨了一声,蹲在他边上,自来熟的捞过一根甘蔗来咬了一口,往外吐着甘蔗渣,一面啧了一声:“怕什么?我这人就是这样,什么都不大,就是胆子大!再说了,反正没爹没娘的,光棍儿一条,怕啥?”

疯狗哦了一声:“没爹没娘,有银子?”

邹盛搓了搓手,露出个猥琐的笑。

那手势是道上的手势,看他身形,也的确是像是会拳脚功夫的。

这人是个劫道的。

疯狗上下打量他一眼,觉得也合情合理,干这行的,的确是有今天没明天,赚点儿银子,都恨不得挥霍光的。

他扔了甘蔗头,撇下了棍子,让交了钱的人进去,自己侧头看了邹盛一眼,语气淡淡的:“这银子可是提着人头赚的,怎么不想着金盆洗手好好过日子啊?还栽进这赌窝来,以后可就陷得更深了。”

陆明薇交代过要自己多跟着这个疯狗打打交道,邹盛听着他话里的口气,好像倒是有点儿善意的,便唉声叹气的:“不是这个命啊!我爹娘,早难免逃难的时候死了,留下我一个,那时候才七八岁呢,跟着叔叔婶子,我叔叔还好,婶子却嫌家里多了一张嘴,处处要吃的,趁着我叔叔出门去借粮食,把我给扔在山里了,我那时候太小了,在山上,记不住回家的路。”